This article was translated into Chinese and published on WeChat through a collaboration with Chinese for Affirmative Action
CW: misogyny, racism, sexual violence
2021年3月16日在亞特蘭大地區的按摩店,一名白人男子槍殺了8人,其中6人是亞洲女性。警方隨機對凶手表示了支持,說這些殺戮 "不是出于種族動機",而是槍手在 "消除他的性誘惑 "的一種方式。
槍擊案凶手的 "誘惑 "源于對亞洲女性的迷戀和受厭女症,而這些都是西方帝國主義在亞洲暴力行徑的遺留結果。這就是性別化的種族主義。
迷戀是基于某人身份特征和某些方面將其性化和物化的行為。一個常見的例子是根據種族來說明自己的約會偏好。這些種族 "偏好 "往往延續了(社會)對某些群體狹義的刻板印象。
識別、解決和打擊種族迷戀的困難之處在于,它常常被認為是無害的,甚至被當作贊美。特別是對亞裔女性來說,我們其他亞裔,特別是由亞裔男性灌輸,被非亞裔群體“迷戀”是 "有利的"這種思想。
沒有什麽比這更離譜的了。這些人口中 "有利 "的性癖好直接導致了Soon Chung Park, Hyun Jung Grant, Suncha Kim, Yong Yue, Xiaojie Tan 和 Daoyou Feng的死亡。
了解亞裔女性被迷戀背後的帝國主義曆史,就會發現對種族迷戀決不是贊美。對這些曆史的認識對于打擊發生在我們自己社區內外的性別種族主義,以及對保護亞裔婦女的生活都是重要的肯定。
(圖源)
在衆多刻板印象中,我們想仔細講講這兩個:
作為被迷戀的對象,亞裔女性在曆史上一直被困在兩種刻板印象中。那就是氣勢洶洶、利用性愛操縱他人的“龍女”,和溫順、順從的“荷花”形象。這兩種刻板印象都被用來為西方國家在亞洲推行的帝國主義,和對在美的亞裔,特別是亞裔女性的種族主義修飾進行辯護。
上圖展示的情況就是當男性,尤其是白人男性對亞裔女性産生迷戀時,他們只是對這些女性的“喜愛”不是對于她本人,而是她被刻板印象形容的“龍女”或者“荷花”的角色 (圖源)
“龍女”刻板印象
“龍女”是一個充滿異國情調和精于算計的誘惑形象,她是 “黃禍(Yellow Peril) ”的女性化身,是西方對東亞人構成威脅的,具有種族主義色彩的恐懼。她代表著性感的危險,象征著白人至上主義被威脅,被剝削、被征服、被殖民。
“龍女” 的刻板印象在曆史上與美國與白人對經濟焦慮聯系在一起。這種刻板印象比1875年頒布的《佩奇法案(Page Act) 》更早出現。《佩奇法案》該法案禁止亞洲女性進入美國,理由是她們是“危險並帶有不道德的性行為”。《佩奇法案》的通過給所有亞洲女性增添了臆想的性感形象,更是給他們貼上了性工作者的“標簽”。它也導致了對現實中的亞裔性工作者的進一步汙名化,而這些人大多數人是由于缺乏其他經濟機會而被迫從事這項工作。
在越南戰爭期間,美國政府將越南女性的形象描繪成“龍女”。“龍女”的刻板印象被用來合理化美國對越南的軍事幹預,以及美國白人士兵對亞洲女性身體的性殖民。
黃柳霜被好萊塢安排演繹“龍女”形象 (圖源)
在好萊塢,黃柳霜(Anna May Wong)作為第一位華裔美國電影明星,經常被塑造成“龍女”的形象,例如在電影《龍的女兒(Daughter of the Dragon)》中扮演中國邪惡天才傅滿洲的女兒。在她的訃告中,《時代》周刊甚至稱黃曉明為 "銀幕上最重要的東方女惡人(the screen’s foremost Oriental villainess,注意這裏用了Oriental,這個詞如今也被視為對亞裔的一種侮辱)"。今天,這種刻板印象依然隨處可見,電視劇《艾莉的異想世界(Ally McBeal)》(1997-2002)中由劉玉玲(Lucy Liu)飾演的的Ling Woo和007系列電影《明日帝國(Tomorrow Never Dies)》(1997)中由楊紫瓊(Michelle Yeoh)。
飾演的上校林慧(Wai Lin)。
對“龍女”的描繪強化了白人至上主義的觀點,即東方是危險的、落後的,必須被西方 "文明化"(暴力殖民化)。這種形象也是對今天直言不諱的亞洲女性的一種侮辱。
“荷花”的刻板印象
與“龍女”相比,“荷花”形象是無助的、順從的、性感的。將亞洲女性定性為無助的角色並不是偶然發生的。幾個世紀以來,西方文化女性化了亞洲人、亞洲國家和亞洲這個區域。“荷花” 的說法意味著,由于亞洲女性不反對屈從于白人男子,那麽所有亞洲人都不反對,甚至歡迎,白人帶來的帝國殖民化。
“荷花”的故事情節被廣泛流傳,甚至掩蓋了其帶有性別歧視的種族主義,觀衆繼續將亞洲女性的順從視為正常。以《西貢小姐(Miss Saigon)》(1989)中的金為例。一個越南女孩被迫成為性工作者,她愛上了一個美國白人大兵並隨後懷孕,但是大兵卻並把她留在了越南。戰後,大兵將金的孩子帶回了美國,卻抛下了金。由于生活沒有了其他的意義,金最終選擇了自殺。對大多數觀衆來說,這是浪漫主義的頂峰。
在現實生活中,"拯救”角色“荷花” 的想法可以在1945年頒布的《戰爭新娘法(War Brides Act)》中看到,該法在二戰結束時通過,允許美國武裝部隊的 "外籍配偶 "移民到美國。這項法律在當時是必須的,由于《排華法案(Chinese Exclusion Act)》和1924年頒布的《移民法案(Immigration Act)》等法律,沒有亞洲人可以合法進入美國。戰爭新娘通常是來自日本、韓國和越南等戰亂國家的亞洲婦女。
2004年,3000多名韓國性工作者在首爾抗議源于美軍基地的性産業和人口販運問題(圖源)
美國拒絕承認對亞洲婦女的持續剝削和虐待從曆史上一直延續至今。在韓國、泰國、菲律賓和越南,整個性産業圍繞著美國的軍事基地存在。這些事件都延續了對各年齡亞洲女性的人口販賣,以吸引西方男人。這就是為什麽亞洲女性仍然在按摩院找到工作的部分原因。
“荷花”角色的套路是白人至上主義想象的部分體現,它將被女性化的亞洲作為一個溫順、順從和接受西方帝國主義的地方。
對亞裔女性的迷戀它使白人至上主義者感到自己有權占有亞洲婦女的身體,甚至是她們的生命 (圖源)
對亞裔女性的迷戀在當今的影響
這種迷戀強化了針對亞洲女性的性別暴力。通過將亞洲婦女作為象征性的性對象,對亞裔女性的迷戀為在美國針對亞洲人的種族主義和西方在亞洲的帝國主義辯護。
41-61%的亞裔女性報告在一生中經曆過親密伴侶的身體和/或性暴力,這個數字明顯高于任何其他種族群體。此外,在2016年向北極星(Polaris operated) 項目的熱線電話求助的數千名特定族裔的人口販運幸存者中,23%是亞裔。根據 "StopAAPIHate"項目的最新報告,女性經曆的仇恨事件是男性的2.3倍。
對亞裔女性的迷戀不是阿谀奉承;它既不是一種恭維,也不是一種保護。相反,它是一種植根于帝國主義、父權制和白人至上主義的種族化和性別化的暴力形式。它使白人至上主義者感到自己有權占有亞洲婦女的身體,甚至是她們的生命。
"我們必須摧毀對亞洲婦女以及整個亞洲人的刻板印象,這樣我們才能定義自己,並自由地實現我們全部和全部的潛力。"
- Evelyn Yoshimura,在1971年1月的《Gidra》雜志上發表,這是一份革命性的亞裔美國人雜志。
我們要怎麽做
當一個亞裔女性或任何其他人說他們被“迷戀”時,相信ta們所說的,並ta們說明,這種待人方式是錯誤的。
當其他人對亞裔女性和其他群體發表種“迷戀”和或厭女的言論時,要打斷他們。我們能做的包括:反駁那些開玩笑說“迷戀”是奉承或會帶來“好處”的朋友和家人,譴責 "更衣室談話(locker-room talk) "和其他被普遍接受的厭女言論,公開批評大衆媒體物化亞裔女性或其他人。
了解更多像 "紅莺歌(Red Canary Song) "和 "遷蝶(Butterfly) "這類組織,它們投身于對現實生活中性工作者的去汙名化,積極打擊人口販賣,並與警察突襲移民和亞裔性工作者做鬥爭。
查看心聲項目整理的資源:bit.ly/stopAAPIhate,制止反亞裔仇恨,支持亞裔女性!
(圖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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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ian Pacific Institute on Gender-Based Violence, “Statistics on Violence Against API Women”
National Network to End Domestic Violence, “Sexualized, Submissive Stereotypes of Asian Women Lead to Staggering Rates of Violence”
Edward Said, Orientalism
Evelyn Yoshimura, “G.I.’s and Asian Women” (in Gidra: The Monthly of the Asian American Experience)
Ji-Yeon Yuh, Beyond the Shadow of Camptown: Korean Military Brides in America
Judy Yung, Unbound Feet
Renee Tajima-Peña, “Lotus Blossoms Don’t Bleed” (in Making Waves: An Anthology of Writings by and About Asian American Wo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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